第一章 親近恐懼
別人給我們的建議通常是化解、安撫、吃藥、消遣——總之就是要擺脫恐懼,從來沒有人告訴我們不要逃避恐懼,也很少有人告訴我們要接近恐懼,在恐懼中熟悉恐懼。
有時候我們真的會走投無路,什麼都瓦解了,再也沒有逃避的可能了。這個時候,最深奧的道理突然一下子變得非常明白而平常——我們是無路可逃的。
通常我們都認為勇者無懼,其實勇者只是親近恐懼罷了。
我們會一再地發現,事情根本不是我們想像的那樣。世上沒有一樣東西和我們想像的一樣。
第二章 當生命陷落時
當事情搖擺不定,什麼都不對勁時,我們就會明白,自己已經到了某個邊陲地帶。
生命陷落既是一項考驗,也是一種治療。我們都以為重點是通過考驗、克服問題。然而真相是:問題並不會得到解決。……「治療」就是:容許這一切自然地發生。
我們也許認為某件事會帶給我們快樂,然而我們並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我們以為某件事會招來不幸,但是我們並不知道情況會是什麼結果。最重要的就是:容許自己不知道。有的事我們稱做好事,有的事我們稱做壞事,但是到底好不好,其實我們並不知道。
只要我們還認為事物是永恆的,不會崩解的,可以倚靠它們來滿足我們對安全感的飢渴,就會有苦。
這無所依恃的時刻,就是發心照顧匱乏者的一刻,也是發現自己善心的一刻。
因為擁有正念,我們看見了自己的慾望、侵略性,認清了自己的嫉妒和無知。我們不對這些東西採取什麼行動(也不批評自己),只是「看著」它們。下一步是「自制」。
「正念」使我們在妄念升起的那一刻就能看清楚它。透過瞭解,我們排除了小題大作的連鎖反應。
自制是不因為感到無聊便找些事情來排遣。自制是不因為有空檔就馬上想找東西來填補。如果我們立刻想辦法排遣——講話、做事、想事情——就完全喪失了空檔,也就完全無法放鬆了。
自制是不要習慣性地將衝動發洩出來,暫停和不去衝動地重蹈覆轍。暫停而不立刻把空間填滿,就是一種「轉化」的經驗。因為等待,我們開始與根本焦慮連結,也開始和根本的空性銜接,其結果就是不再傷害自己和別人。
我們已經習慣了自己做人處事的方式,總覺得別人也應該習慣。
要面對「自己傷害了別人」,是很痛苦的事。
我們日常生活的背後,所有言談的背後,所有的動作或意念背後,都有一個根本的無依無恃的境界;這個境界一直在那裡洋溢著能量。「自制」這個方法可以使我們安住在無依無恃的狀態。
和自己建立良好關係,會使自己安靜(言語和心念的安歇)。我們的言談已經被馴服(說話率直又能自制),一講話,就和別人產生真正的交流。心念的安歇好像不起漣漪的湖泊;湖水無波代表寧靜的心,對湖底的垃圾懷著無比親善的心。
「慢下來,注意,保持清醒」,變成了我們的生活方式。我們一旦完全安住於當下,不再焦慮自己的不完美,便自然解脫(註:放下、放鬆)了。
安住在動搖的狀態……守著那份疑慮,抓住在混亂中放鬆的訣竅,不要驚慌,這就是精神修為。
我們每天都可以反省一下,問一問自己:我有沒有增加這個世界的侵略行為?
每一次事情一尖銳,焦躁起來,我們就問問自己:我到底要的是和平,還是戰爭?
第三章 當下就是良師
禪定是一項邀約,邀請我們到達自己的極限時,不要被期待和恐懼沖昏了頭。
面臨極限不是一種障礙或懲罰,而是找到了門徑,向聖境與人性無條件的善邁進。
精神之旅就是要超越期望與恐懼,跨進未知的領域,繼續往前走。
與其耽溺或排斥我們的經驗,不如讓情緒的能量、自己的感受直透心底。
保持在耽溺與壓抑之間,不偏於一方,不論心裡升起什麼念頭,都不做評斷,只讓它自然地生滅,再回到當下的開放狀態中。
打坐不是為了道行高深,而是要在生活中更加清醒。
只是看著當下所發生的事……和當下的實相同在,而不與其解離。
第四章 如實安住
靜坐提供了廣大的內在空間,讓所有念頭升起。不論什麼念頭,我們都要用開放和慈悲的態度默默替它貼標籤,稱之為「念」,……用「無條件的親善」(慈悲)承認它們,一再一再地釋放它們。
靜坐時不應該去壓抑任何東西,也不要企圖去掌控任何東西。
第五章 永遠不嫌太遲
慈悲這個法門之所以不同,就在於我們不企圖解決什麼問題。我們不需要奮力掙脫痛苦,也不需要變成一個比較好的人。事實上,我們已經完全放棄了掌控的慾望,也瓦解了所有的概念和理想。
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是開始也不是結束,而是打從有時間以來每天所發生的平常經驗。
任何人想觀察自己的心,永遠來得及。……有時候,我們對自己的覺察會讓自己震驚……然而我們可以不做評斷,不做好惡的選擇,永遠鼓勵自己安住於此時此地。
要訣就在練習溫柔與放下,不論升起什麼東西,都以好奇心對待,而不大驚小怪。與其掙扎或抗拒混亂,不如輕鬆對待。
在所有的計算或擔憂背後,在所有的希望或慾望背後,在所有的挑剔或選擇背後,一直存在著每個當下的本覺(註:內明、佛性、心性)。我們只要不再喋喋不休,本覺就會出現。
我們習慣加速,卻剝奪了自己的快樂。
切斷自己的期望,可以治療我們的傷痛。
第六章 不傷害別人
缺乏勇氣與自尊,我們就無法誠實而溫柔地看待自己。誠實看待自己每一個當下的經驗,因尊重自己而不評斷自己。
不傷害別人的基礎即是「正念」,也就是懷著敬意與慈悲,清楚看見事物的原貌。
因為擁有正念,我們看見了自己的慾望、侵略性,認清了自己的嫉妒和無知。我們不對這些東西採取什麼行動(也不批評自己),只是「看著」它們。下一步是「自制」。
「正念」使我們在妄念升起的那一刻就能看清楚它。透過瞭解,我們排除了小題大作的連鎖反應。
自制是不因為感到無聊便找些事情來排遣。自制是不因為有空檔就馬上想找東西來填補。如果我們立刻想辦法排遣——講話、做事、想事情——就完全喪失了空檔,也就完全無法放鬆了。
自制是不要習慣性地將衝動發洩出來,暫停和不去衝動地重蹈覆轍。暫停而不立刻把空間填滿,就是一種「轉化」的經驗。因為等待,我們開始和根本焦慮連結,也開始和根本的空性銜接,其結果就是不再傷害自己和別人。
我們已經習慣了自己做人處事的方式,總覺得別人也應該習慣。
要面對「自己傷害了別人」,是很痛苦的事。
我們日常生活的背後,所有言談的背後,所有的動作或意念背後,都有一個根本的無依無恃的境界;這個境界一直在那裡洋溢著能量。「自制」這個方法可以使我們安住在無依無恃的狀態。
和自己建立良好關係,會使自己安靜(言語和心念的安歇)。我們的言談已經被馴服(說話率直又能自制),一講話,就和別人產生真正的交流。心念的安歇好像不起漣漪的湖泊;湖水無波代表寧靜的心,對湖底的垃圾懷著無親善的心。
「慢下來,注意,保持清醒」,變成了我們的生活方式。我們一旦完全安住於當下,不再焦慮自己的不完美,便自然解脫(註:放下、放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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