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

爸爸怕咕咕雞，咕咕雞怕爸爸。兩個人都在觀察對方和保持警戒中。

那天，我想把小古咕和小土禿一起放在洗衣籃裡，帶過來給爸爸看，

距離上次帶給爸爸看已經一個月，小雞變中雞，又變成大雞，現在快兩公斤了。

馬上發現，一起裝，是不可能的，洗衣籃太小，

或說，兩隻咕咕雞太大，裝不下，

所以，先裝小古咕來看阿公。

放山雞小古咕的個性活潑外向，平常總是愛啄珍珠雞小土禿，

我們的手一伸過去，她也馬上會啄，但爸爸不知道，

他一看到小古咕，伸手想摸摸，沒料到小古咕立刻伸長脖子啄，

爸爸嚇一跳，馬上縮手，

動作很快，應該「歸功於平日的訓練」：

丟球給爸爸，小塑膠椅反過來當成籃子，讓爸爸投，每天至少一個小時吧。 

過了一下，爸爸忘了「教訓」，又想摸摸小古咕，

這次換做小古咕嚇一跳，馬上縮頭。

後來，又用洗衣籃裝來了小土禿。

爸爸對咕咕雞的好奇，好像沒有她們對爸爸多，他繼續看著繪本。

布麗姬的秘密、小豬仔失蹤記和在圓木橋上搖晃，

是我最常講給爸爸聽的三本繪本。

爸爸像幼兒，很吃力地翻著書，常常需要幫忙才能翻頁，

我是把他當小小孩那樣來講故事，還會考他：

布麗姬藏在哪裡啊？烏鴉要回家在哪裡呢？……

爸爸指對地方，我就說「好棒，真棒」……，

我是真的覺得他很棒，真的很高興。

爸爸的狀況曾經更差更差，

親見過那近乎「歸零」的時段，就知道

一點點的「得」都要珍惜和感謝，就像

可以在家裡，看到孩子孫子，有咕咕雞旁邊，

有力氣舉起手，拿起塑膠充氣球，丟出去，

有精神聽、能理解我講的一本短短的繪本，

沒有太多痰，可以不戴氧氣管，去吸一筒400元卻只能吸幾個小時的氧氣。

（我們有呼吸的能力，是多麼神奇；

不用花錢買必須的氧氣，是多麼需要感恩）

很多我們所習慣擁有的東西，並不是那麼理所當然存在的。都是一種幸福。 

像冬天裡的晴天一樣，很難得，是要珍惜的。

好天氣的時候，咕咕雞出來曬太陽，爸爸也出來。

太陽豔得讓我們擔心，在桃樹和櫻花樹上架了兩把傘遮，

 一把傘從樹上掉下來，爸動作好快，握住它……。好棒！

兩姊妹的個性不同，小古咕活潑、好動、好奇、膽大……，可以讓人抱著睡。

吃東西的喜好也不一樣，

小古咕喜歡吃植物，特別是薄荷葉，幾盆薄荷都被她吃光了，

但小土禿完全不愛。

不過，兩個都喜歡「翻土、吃土」，不知道為什麼。

小土禿伸長脖子時，印尼外勞——小大，指著小土禿脖子下方告訴我：

她太胖了，你看，皮破了……，

我真的看到傷口。

她說小土禿吃到撐破了皮，我是不太相信，雖然她真的是愛吃又不愛動，

一個月前還比小古咕小很多，現在幾乎要比她大了。

我想，應該是被小古咕啄傷的，

但小大家裡養了500隻雞，她的話也很可信啊，何況她講得那麼肯定……。

以前不知道，看到飼料盒空了，就加飯加飼料，

她們的食量比麒麟還大，加起來，一天要吃5碗飯，

問了朋友媽媽的經驗後，一天只餵四餐，不要給太多，

希望小土禿撐破的皮，能快點癒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