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森朵夫
真奇怪
余老師那些照片 我又不是第一次看到
剛剛一看到馬上就流眼淚
我並沒有知交或 "精神導師" 離世的經驗。
余老師當然是我的精神導師
只是我跟他交談時間不久 倚賴他不夠深。
就算是這樣
照片就引起我這麼大的反應。
我在想 這幾年 你是怎麼過的
會不會非得封閉一些感知……
心裡很深的話 沒有交談的對象
是不是很多時候 對著虛空訴說呢……
孤獨。
我知道爸爸很了解我 知道爸爸很愛我
但是他無法以言語表達
他已經好幾年沒辦法說話了
只聽得懂一些簡單的話。
有時候我自顧自地跟他說一些事
之前 他還會有一些輕微的反應
這一年多反覆生病 到最近 甚至不太認得我了。
很了解我很愛我的人變成這樣
我感到孤獨。
在那之中的種種感受 無法說……
回來說余老師。
當年去找老師之前 一個朋友得知道老師生病這事 說
「幫我給他一個擁抱……」，
我在信裡有跟老師說。
我準時到老師的研究室
他看到我就張開手臂 說「要抱抱 是吧」
給我一個大大的 好溫暖的擁抱。
我後來想：
不是我要抱老師 惜惜他的嗎
怎麼變成他抱我
我還側過頭 貼在他的胸前呢……
還有就是那天我們要去吃飯
過馬路的時候 我就看兩邊有沒有車子
我想 我是本能地要照顧一個生病的人吧
同時 老師也護著我
我想 他是本能地要照顧一個女學生吧
與老師各種互動的記憶
或許不及你的千萬分之一
所以才想到 你可能有的那種無法言說的孤獨感……
不過 透過論文相關的 以及往後的寫作
我想 你會感覺到他以某種方式活生生地臨在
而且 你還給他活下去的生命……」
「貝森朵夫
不只因為和余老師相關
單就這個記錄是你真誠和深刻的自省
我就想放在部落格上。
我還跟孩子提到
我先去看你FB是否已經公開貼文
如公開 就要問你可以分享/貼部落格嗎……
謝謝你~
以後任何的著作
不只發乎你內在的如此不可
為了對老師的承諾
那 也是你的"義務"了
「我想你也有一個義務——並不是說你有別的選擇，
你有一個義務——把這篇文章發表出來。」
不知道這幾位前輩是否幫忙引介教職
不過 那時 備課會不會佔用你太多時間？
希望你找到穩定經濟來源 無礙你寫作……」
日後，還會繼續寫下去。
因為，博論寫作過程，我深刻感受到：
越寫，越能感覺到老師的存在就在我的筆下獲得某重意義的重生與不朽......
「貝森朵夫
我看完了 我眼淚流很多 很多次
一直到看完以後
不只是因為跟余老師相關的字句
跟屢次一樣 不知從何說起 也不會說
也不會嘗試找出那種種原因 還記下來
不像你 花時間花心思去回溯……清清楚楚
這些軌跡有沒有被看到、被瞭解
我想對你並不重要。
寫這個就像你做很多事一樣
是你心裡確定想做、要做、不能不做的
我每每想說 總是語拙
總之 我覺得這種精神的相應和交流 令人感動和醉心
何況這種流動 已經跨越生死際限。
作為旁觀者的我 又眼眶紅了。
用語音輸入來回信 哽咽著。(我本來就很愛哭就是了。)
你長年來相對孤寂的學思之路 總沒有枉費。
雖然沒有刻意營取什麼
但每一個清晰明瞭的決定都成了一個契機。
我的意思是
讀博士班 促成你專心一致 把心得統整後形諸文字。
我想這篇論文完成 不管外界評價如何 都是極為真誠地
把你人生至此的學思和體驗 "為自己"做一個回顧和整理。
至於得到崇仰的學者之肯認 和開啟以後的交流
好似額外的回饋。
雖是這樣說 這個肯定仍是你應得的
而前輩這樣直白地表達肯定和支持 真誠和謙虛的態度
讓我尊崇。」
「不論可成與否，這是唯一可能的生存姿態。
預期是「文史哲藝—多線展開」的跨領域寫作……卻是最相應我性情的寫作道路。
正是不可見的「共在感」，讓我可以沉住氣，在深淵中闇然自守，等候茫茫來日所有的未知與不可知
....日後，我將儘可能把時間全放在「學問」本身，非不得已，不浪費時間於無益學問的學術會議或世俗酬酢
「論文過關是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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